人面桃花

編譯：Michelle Gao

陽春三月，桃花盛開，萬物復蘇，本應是心懷喜悅、充滿希望的季節。是何人偏偏在此時發出「人面不知何處在？桃花依舊笑春風」的慨嘆，一抹「物是人非」的淡淡無奈，在名句中流傳千古。是否在提醒紅塵中的我們，莫要迷于這無常的世事呢？

其實，這詩句背後的故事，不僅頗爲浪漫，而且還有一個圓滿幸福的結局。寫下詩句的，是唐朝詩人崔護。崔護是博陵（今河北衡水一帶）人氏。據《太平廣記》記載，崔護「姿容甚美，個性孤潔寡合」。

德宗貞元初年(公元785年)清明節，崔護獨自在長安城南郊遊覽。這時的他，是在多次名落孫山後，終進士之列，因此正是春風得意、心情大好之時。走著走著，感到口渴，正好路邊有一戶人家，不大的莊院内外種植了許多花叢樹木，靜靜的不見人跡。崔護想跟主人要水喝，叩門良久，才有一位少女，從門縫向外張望，問他是何人。

崔護報上姓名來意，女子方才開門，想不到竟是一名絕色佳人。她請崔護進了門，並拿出馬扎讓他坐下，並奉上清水。崔護飲水時，女子就默默的倚靠在一棵小桃樹旁，姿態婀娜，眉目含情。崔護與女子搭話，但是少女並不答言，兩人就默默的彼此相望良久。最後崔護起身告辭，少女送他到門口之後，依依不捨的回去了。崔護也是戀戀不捨、流連顧盼。崔護返回長安後，從此公務繁忙，也就沒有再回來。

第二年清明節，崔護忽然想起了那位女子，於是再度來到這座小院。此時門院如故，只是門扉緊鎖。崔護很是失望，又難忍思念，就在莊院的左扇門上題了一首詩，也就是著名的〈題都城南莊〉。詩曰：

去年今日此門中，

人面桃花相映紅。

人面不知何處去？

桃花依舊笑春風。

又隔了幾天，崔護因事又來到城南，就又去尋訪桃花少女。走到門外，卻聽到院內傳來哭聲，於是敲門詢問。一位老者開門出來，一看到他，就問他是不是崔護，崔護照實回答後，老人就哭喊起來：「我的女兒就是被你害死的！」崔護驚的説不出話來。老人說：「我的女兒年方及笄，知書識理，還沒有嫁人。從去年開始，就常常魂不守舍，恍然若失。前幾日我帶她出門，回來看到門上題詩。她讀了之後，回家就開始生病，幾日不進水米，就這樣死去了。我一把年紀，就這一個女兒，至今沒有出嫁，就是爲了給她尋一個可靠的君子來託付終身，也是我晚年的依靠。想不到她年紀輕輕的就走了，豈不是被你害死的嗎？」説罷抱住崔護嚎啕痛哭。

崔護聽了，心如刀割，悲慟不已，於是請求老人讓自己進屋位為少女哭祭。進屋後看到少女，容色依舊，只是曾經艷若桃花的面頰，如今已失去了紅潤。崔護抱少女大聲哭喊著：「我來遲了呀！」

想不到，女子聽到他的聲音，竟然睜開了雙目，活了過來。老父見到女兒死而復生，喜極而泣，於是就將女兒嫁給了崔護。

桃花女與崔護這超越生死的愛情故事，隨著門扉上的詩句，成爲一段美談。後被收錄入《太平廣記》、《二如亭群芳譜》、《警世通言》等著作中，成爲流傳千古的名篇。希望這個浪漫美好的傳奇，能為您的情人節留下難忘的回憶。